Abstract【五】
电梯的下行逐渐到了尽头，他们停在了街道上，门外就是穿梭行走的人群。
Tony可以感觉到，整个城市都被无机质充满的感觉，但却没有那份格格不入。他看向Jarvis，等着他为自己做些说明。
“你不需要有任何不自在，你的信息已经登录在网端，每个人都会是你的好友，只要打招呼，他们就会叫得出你的名字并给你问候。”
说着，他迈出电梯的大门，随即一道蓝光扫描在他身上，一个不同于Jarvis那么鲜活的冰冷机械音响起。
“晚上好，Mr.Jarvis，您的信箱中有四则未读消息，已录入您的系统，请注意查看。”
“这也是智能？”他脚步随着Jarvis迈出，同样的一道蓝光一扫而过。
“欢迎您，新注册公民87963，Mr.Tony，祝您今夜愉快。”
“这只是一个操作系统，不算是个智能。”Jarvis在街道旁树立的一个指示牌前停下来，Tony看着他的手在空中挥舞，但什么都没有看见，这让他想起自己在睡前就切断了与芯片的链接。
当他重新链接上芯片的时候，他还是颇为不适应的一阵头晕，但几秒钟就恢复了。Jarvis的手边多出了几个全息界面，内容各不相同，但大多都是对建筑的介绍。
“你想怎么安排行程？”
Tony只看了一眼，就发现上面没有中枢存在，他也没有停止他对这个的好奇。
“你还没有告诉我中枢是什么样的地方。”他的手胡乱的在屏幕上滑动，把Jarvis列出来的几个地方排了个序。“是政府？”
“如果按照你的说法，是的。”他点点头，收起了这个排序，做了条线路共享给Tony。“中枢负责统筹和立法，就是那份芯片法令，最初是中枢设立，最后也是中枢完善的。”
钢铁的城市让人感觉冰凉，混合着夜风，让Tony打了个冷战。他抬头看着空中，这个城市的确是那么不可思议。钢铁的建筑相互连接，却有着难以言说的美丽，是金属的光泽赋予它们的。没有水泥，甚至没有玻璃。就像他们所住的设施一样，甚至有很多建筑都在高空，可以俯瞰整个城市。
那个法令的确限制了他们，但同样让他们得到了进步。
Tony现在也有了一个智能的大脑，有些事，他似乎有些理解了。人类当初灭亡的原因有一部分是因为未知的病毒和衰老，但更多的来自于人类本性中难以形容的部分。比如情感，比如欲望。人类总想拥有更多，得到更多，成为更多，但他们从来不会满足。
没有谁可以是完美的，这个谁，既包含了人类，也包含智能。
他没有打算将人类和智能界定的那么清楚，就好像他一直以来做的那样。不只是他诞生，而是在他诞生以前，就是这样。
或许他确实继承了Tony的记忆，用某种连智能都没有了解过的方式，成为了数百年后Tony的新生。
他的芯片一角记载了一些数据，脚注显示它们摘抄于博物馆的史书，那是关于Tony的资料，对于智能们来说，Tony的存在就像是上帝。
在已经经过注册的，87963个智能的芯片中，有超过三千被命名为"Tony"，他只是那三千的其中一个，也是最特别的一个。
没有谁可以是完美的，他们只能变得更好，仅此而已。
夜游是一个新鲜的体验，Jarvis大部分时间沉默着，视线跟着他的人类移动，Tony当然不知道他自己的存在实际上是违法的，而Jarvis就是那个犯人。
长而枯燥的芯片法令Tony没有去阅读，在他的计划清单里，仔细阅读这份法令在非常靠后的顺序，可以说几乎不会轮到了。
法令限制的是智能，也限制了智能克隆人类。Jarvis非常清楚这一点，但他总是克制不住开启那个盒子，即使会开出病毒或者灾难。
这或许是因为他拥有的情感模块，和其他智能不那么一样吧。
他终于放弃了沉默，偶尔的抬起手，比划着解释一些建筑的来历，或者是雕像的含义。
Tony总反驳他，关于雕像和音乐。
“你可真没有欣赏水平，Jar。”他这么说道，紧接着眉飞色舞地分析起了他对雕像的看法，听得Jarvis的芯片隐隐发热。
我们应该选择去下一个地方，他想。
脚步永远是停不下的，除非死亡。Tony的嘴巴也是。
若不是智能没有负面情绪模块，或许Jarvis早就把他丢下了，但他不会，永远也不，就像一个效忠庄园主的管家，诚挚又固执。
Tony忍不住想，在百年前，人工智能就像现在的人类一样稀有，若他生活在那个年代，Jar也是。那，又是如何光景？
他是Jarvis的造物，被他迁就，被他宠溺。
这都是理所应当？
他不清楚，但他有足够的好奇心，驱使他去探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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